夜雨小絮——杜吉星

夜雨小絮

杜吉星

晚来的小雨窸窸窣窣，滴滴嗒嗒，硬是敲碎了周围的宁静，单调而冗长。我干脆着一袭冷衣坐在床上，倏忽间已抖抖索索，异常清醒起来。

是的，冬天的脑袋探了过来，紧咬着秋的尾巴。是要竞赛吗？亦或逞能吧。似乎睡前还是暖暖和和，舒舒适适的。夜半，咋就这般清冷呢？我揉揉并无睡意的眼睛，一阵发麻，看着桌上银白的灯光有些迷朦。人就在最明白的时候，糊涂么？也许是物极必反吧﹗屈指算算，第二个十年的教书生涯已开始，想想当初的雄心野性，不由“嗤”地一笑，感叹一声“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，朝如青丝暮成雪。”

快了，大地又快被虐待的伤痕累累了。想到一切都是冰冷的，贫苦的，光秃的，空荡的，有点怕人，寒酸到了一无所有。犹如一道山谷，一点小响动，多会有回音。真的，空旷得近于在哀悼。一片雪白刺得我发昏。

雨来的真不逢时，似乎专为显出天地距离，这样大的落差，一小点才有这么大的声势。谁不希望絮语和欢声在枕边？哪知它会如此的凶猛而不温柔。

水占有生命的最大比例，是灵魂的精髓，倒是雨成其补充，隐匿在土壤中，春天的芬芳泥土清香，那么现在呢？

只是响得更亮更脆，我终于被折服了，决心彻夜与它死守相伴……